【活动】《春之祭》|“香奈儿No.5”背后的故事，短促的情缘延伸进了两位大师的一生

发布时间：Sep 18, 2019 | 作者：

“滚回俄罗斯吧！”“去找个牙医来！”“这简直是耻辱！”1913年5月29日，这天晚上的巴黎香榭丽舍剧院里，喧闹声、口哨声、谩骂声不绝于耳，甚至有人在观众席里大打出手，警察从大街上冲进来维持秩序，作曲家和编舞家也吵得不可开交。就在这场骚乱中，有一个女人倒是看得饶有兴趣，结束后她还去后台探望艺术家们，却被作曲家暴怒的关门挡在了外面，只从门缝中瞥见了一眼那个男人。

这个女人是大名鼎鼎的设计师可可·香奈儿，那个男人是作曲家伊戈尔·斯特拉文斯基。而这场灾难，就是芭蕾舞剧《春之祭》的首演。

（电影《香奈儿的秘密情史》，米科尔森饰演阴郁的斯特拉文斯基。）

情缘：惺惺相惜的绯闻

七年之后，因为俄国革命流亡的斯特拉文斯基，在巴黎与香奈儿重逢。彼时，香奈儿已经搬进康朋街31号，建设起了她日后的时尚帝国。那场《春之祭》的余音依旧缭绕在香奈儿耳畔，她对斯特拉文斯基的才华极为欣赏，便邀请这个生活窘困的俄罗斯音乐家，客居在她位于巴黎郊区加尔舍的别墅，成为了这位作曲家的赞助人。

这一年，香奈儿还匿名资助了《春之祭》的再次公演，并亲自担任服装设计，而这场演出由斯特拉文斯基本人指挥。两人彼此吸引，情愫暗生的日子给了他们创作的激情。这期间，他们创作了同样以“五”命名的作品，香奈儿调配出了闻名于世的“香奈儿五号”（Chanel No.5），而斯特拉文斯基写出了钢琴组曲《五指》（Les Cinq Doigts）。

（香奈儿）

对于他们之间的故事，香奈儿曾经闪烁其词，她说起的片段太过琐碎，完全不足以织起两人之间那张千丝万缕的情网。她形容斯特拉文斯基举止非常俄国化，表情像契诃夫小说里的公务员，淡红色的大鼻子下面一撇小胡子，很年轻而且有一些羞涩。“我很喜欢他。”她终究承认了，“斯特拉文斯基向我求爱。”

当这一切成为传奇之后，便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：香奈儿的只言片语，被保罗·莫朗（Paul Morand）写在了《香奈儿的态度》（L’allure de Chanel）这本书里，后来成为克里斯·格林哈尔希（Chris Greenhalgh）创作小说《可可和伊戈尔》（Coco and Igor）时的素材，而后又被改编成了2009年戛纳电影节闭幕电影《可可·香奈儿和伊戈尔·斯特拉文斯基》（Coco Chanel & Igor Stravinsky）。在中国，有好事者将这部电影的名字翻译成了《香奈儿的秘密情史》。

在电影里，香奈儿由当时的品牌代言人安娜·莫格拉莉丝（Anna Mouglalis）扮演，而饰演斯特拉文斯基的是两年前因《汉尼拔》走红的麦德斯·米科尔森（Mads Mikkelsen）。影片最后，他们戴上白色假发、画上皱纹、佝偻着背，将短促的情缘延伸进了两位大师的一生。可谁又知道他们不是在心底惦念着彼此呢？毕竟1971年的那个春天，他们真正完成了一场“春之祭”。香奈儿先在巴黎香消玉殒，不足三月，远在纽约的斯特拉文斯基也随之而去。

舞蹈：无法逾越的迷思

（电影《香奈儿的秘密情史》中，试图还原《春之祭》的首演场面。）

制造那场首演骚动的，不仅是斯特拉文斯基，真正的幕后主使其实另有其人。当时在欧洲刮起俄罗斯旋风的，正是佳吉列夫（Sergey Pavlovich）的俄罗斯芭蕾舞团，此前的《火鸟》和《彼得鲁什卡》也是他委约斯特拉文斯基创作的。而给《春之祭》编舞的，是人称“舞蹈之神”的尼金斯基（Vatslav Nijinsky），他被作曲家本人称为“彼得鲁什卡的化身”。

在《春之祭》中，尼金斯基穿过不和谐的音乐，直接抓住了副标题：“俄罗斯异教徒的图画”。他依据俄国原始雕塑的造型设计了基本姿势：双脚呈内八字、膝盖微屈、脊背弯驼。包括旋转、跳跃在内的所有动作，均由这个姿势衍生出发。如今，我们早已找不到完整的尼金斯基版舞谱，在巴黎的法国国家图书馆里，也只有首演第二天的报纸和一些黑白摄影档案。这些仅存的资料中，舞者身穿俄罗斯民间白袍子，领口、袖口和裙裾绣着深深浅浅的民族图案，额上绑着同系列的头饰。他们脸上涂白、颧骨绯红、神情呆滞，像刚从古老壁画中走下来一样。尼金斯基完全悖离传统芭蕾的创作，开启了舞蹈世界中新的天地。

尼金斯基往后，这个触动现代芭蕾启蒙的音乐作品，成为众多编舞家的迷思。在所有版本中，皮娜·鲍什（Pina Bausch）于1975年的创作，被评价为“约八十个版本中最为突出的”，也成为编舞家本人的代表作。2007年她带领乌帕塔尔舞蹈剧场在北京天桥剧场演出《春之祭》，成为很多人心中念念不忘的一段记忆。2011年，在大导演维姆·文德斯推出的3D纪录片《皮娜》中，开场便是《春之祭》的片段：满台的泥土，一袭红色衣裙的被献祭的少女颤栗着，这个版本完全脱去了俄罗斯祭礼的外衣。

（皮娜·鲍什的《春之祭》，红色衣裙是被献祭的少女。）